聖十字若望與神祕經驗
聖十字若望與神祕經驗
加爾默羅聖衣會 撰
聖十字若望的著作中，最卓越的教導，可以說是破解神祕經驗的迷思，整部《攀登加爾默羅山》山，聖人用了將近一半的篇幅，針對神祕經驗，做了徹底的剖析和指導。本文願意簡介他的教導重點，幫助修行祈禱者跨越神祕經驗的陷阱和迷思。
神祕經驗是什麼？
聖十字若望從來不說「神祕經驗」這個語詞，他說的是「超性的認識」（supernatural knowledge／noticia sobrenaturales），就是說，人除了能用外感官（眼、耳、鼻、舌、身）、內感官（想像、幻覺）和心靈（理智、記憶、意志）獲得知識，還有一種知識，是出於超性（超自然）的介入而得到的認識，對現代人來說，這就是所謂的「神祕經驗」。為使讀者容易了解，本文以「神祕經驗」統稱「超性的認識」。
外感官的神祕經驗
在靈修的道路上，修行者在視覺上，往往會看見形像，及另一生命世界的人、某些聖人、好天使與壞天使的模樣，還有一些非凡的光明與光輝；經過聽覺，會聽到特殊的話語，有時來自看見的形像，有時看不見誰在說話；嗅覺方面，有時聞到極甜蜜的芳香，卻不知從何而來；味覺上，體驗到非常美妙的味道；至於觸覺，感受極深的愉悅，有時這麼歡愉，彷彿全身的骨髓和骨頭都為之歡樂、心花怒放且沐浴在愉悅中。對於神修人，這個感官的享受是很平常的事。（山2．11．1）
關於這樣的神祕經驗，魔鬼擅長慫恿靈魂暗中自我滿足，牠時常供給感官一些對象，顯示給視覺聖人的形像和很美麗的光輝，給聽覺虛偽不實的話語，給嗅覺芳香的味道，也在人的口中放置甜蜜，又使觸覺愉悅。牠做這一切事，目的是誘惑人陷入許多惡事。（山2．11．5）
內感官的神祕經驗－－想像的神見
天主和魔鬼不必經過外感官，也能以超性的方式，把形像與心象呈現給內官能（想像 和幻覺），甚至會更加美麗和完美。藉這些形像，天主經常呈現給靈魂許多事物，教導他許多的智慧，像這類事，就叫做想像的神見（imaginative visions / visiones imaginarias），在聖經中處處可見。例如，依撒意亞看見天主充滿祂的光榮，在充滿煙霧的殿宇內，色辣芬以翅膀遮臉蓋足；達尼爾有許多的神見。魔鬼亦然，企圖以似是而非的美好神見欺騙靈魂。如同在《列王紀》中看到的，魔鬼欺騙了阿哈布的所有先知，在他們的想像中呈現鐵角，宣稱阿哈布將毀滅阿蘭人，而這是個謊言。比拉多的妻子也有不要處決基督的神見。
在幻覺與想像的這面鏡子內，修行者有這些想像的神見，比起身體外在的神見頻繁得多。（山2．16．3）這樣的事，無論是在天主教的聖神同禱會，或是基督新教所謂的聖靈充滿，等等，是很常有的經驗。
純心靈的神祕經驗－－神見、啟示、神諭和心靈的感覺
神見：天主能以某種超性之光，使靈魂可以輕易又清楚地，按天主的意願，觀看上天和下地的事物。這些對象在或不在，則是無關緊要，也不能阻礙神見。《默示錄》中，聖若望敘述天上耶路撒冷聖城的特徵與卓絕，他從天上看見這聖城。魔鬼也能在靈魂內產生這些神見，運用心靈的唆使，無論東西在或不在，牠都能清楚地呈現出來。《瑪竇福音》記載，魔鬼將世上的一切國度及其榮華指給基督看。（山2．24）
啟示：是揭示某個隱藏的真理，或顯示某個祕密或奧祕。如果天主要讓靈魂知道某事，會使理智清楚某事的真相，或對靈魂揭示祂過去所做的、現在或未來想做的某事。（山2．25．1）魔鬼能夠摹倣，且呈現給靈魂一些大事，且使之深感滿足，努力說服靈魂，相信他的經驗來自天主。因為魔鬼，為了欺騙和導入謊言，首先用真的和逼真的事餵飽人，使之確信不疑，繼而施行詐騙。這就好像縫皮革用的豬鬃：先以豬鬃穿洞，為引出軟線；沒有豬鬃，線絕不能穿過洞口。（山2．26．6；2．27．4）
神諭：1）連續的神諭，是當心靈收斂又沉浸在某些思慮中，非常全神貫注時。一個人推論他的問題，思潮泉湧，形成明確的言語和判斷，他覺得自己什麼也沒做，而是另一位在內推論、回答和教導他。當他的理智這樣地與聖神交談時，這位導師為他開門並賜予光明。這是天主聖神教導的方法之一。（山2．29．1）
在這種內在的連續神諭中，魔鬼也大加干涉，尤其是，當人對它們有所傾向和愛戀時。因為，當他們開始收心斂神，魔鬼慣常呈現給他們綽綽有餘的分心資料，唆使理智形成那些概念和話語，以逼真的事物，狡猾地欺騙他們，使之一敗塗地。（山2．29．10）
2）正式的神諭：是第三者正式地對心靈發言，而沒有靈魂的介入，有時是在收心時，有時則否。像這樣的神諭，也能來自魔鬼，而且幾乎無法分辨，什麼話是善神說的，什麼是惡神說的。在不成全的靈魂內，有時魔鬼神諭的效驗，甚至超過善神給予神修人的效果。（山2．30）
3）實質的神諭：在靈魂的實體中，造成且產生神諭指示的實質和德能。如果我們的主對靈魂說：「會好的」，靈魂立刻會實質地好起來；如果祂說：「愛我」，靈魂馬上就有，並覺察自己內這愛天主的實質；或者如果，祂對非常害怕的靈魂說：「不要怕」，靈魂隨即感受到很大的剛毅和寧靜。在福音中，只要祂說一句話，就治好了病人，復活了死人……等。這些神諭是那麼重要和寶貴，給予靈魂生命、德行和無與倫比的幸福。因為一個實質的神諭對靈魂所行的善，超過他畢生所做的一切。
不必怕有什麼欺騙，因為無論人的理智或魔鬼，都不能介入其中，不能在靈魂內製造被動的實質效果。實質的神諭，非常有助於靈魂與天主的結合。（山2．31）
心靈的感受：以超性的方式，領悟心靈的甜蜜芬芳、心靈的美味或心靈的愉悅，這些心靈的感受沒有想像或本性幻覺上的形式、形像或形狀的任何領悟，因為是藉靈界的干預，直接通傳給靈魂的。（山2．23．3）
從天主的觸動而來的心靈感受，有時是突來的，有時則是持久與連續的。在靈魂內被動地產生，為領受它們，沒有靈魂方面任何有效的作為。任何有關心靈感受的事，什麼也不要做，要保持被動，不要介入本性的能力。修行者不可力求愉悅的心靈感受，也不可想望接納它們，以免讓魔鬼找到入口，注入多樣又虛假的認識。魔鬼能造出假的認識，易如反掌。（山2．32）
至高的神祕經驗－－默觀
「默觀無非就是從天主來的，一種祕密、平安和愛的灌注。」（黑夜1．10．6）這是一種黑暗、普遍的神祕經驗，是在信德內給予。由於默觀，理智有了對天主的崇高認識，引導靈魂達到與天主完美的結合。默觀是智慧的深淵， 提拔和舉揚靈魂，把她導入愛之科學的心臟。默觀的智慧，是天主對靈魂說的語言，是天主的純靈對著人的純靈，凡次於屬靈的事物，例如感官，都不得領受。（黑夜2．17）
純默觀是無法敘述的。有時如此地攝住靈魂，使他沉沒在祕密的深淵中。靈魂清楚地明白，他被帶進最隔離和遠離一切受造物的地方。他往往認為被置於最深奧且空曠的孤獨中，在那裡，任何受造的人都無法達及，就像置身於廣大無邊的沙漠，愈覺愉悅、美味和深情，也愈感到深奧、空曠和孤寂。（黑夜2．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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