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聖女大德蘭的足跡 楊安仁神父
二、加爾默羅聖衣會隱修精神與我的聖召
1.我的聖召是加爾默羅隱修女們祈禱的果實
「筆者就讀中學時期，在多次參加教會青年的活動中，體認到教會國籍神職老化，聖召缺乏（愛教會），極需有志青年加入的情況下（愛人靈），便毅然地答覆天主的邀請（愛天主），於1988年承蒙本堂司鐸陳遠皓神父推薦和劉獻堂主教的接納下，進入修道院接受培育。
「首先於六月進入四維備修院，準備於九月進入台南碧岳神學院攻讀哲學，有一天院長汪文麟神父為我安排到芎林隱修院見修女們，在修院大門前感覺這是一個嚴肅的地方，進入修院外的院子感覺這是一個充滿靈性的地方，進入聖堂又有一種舉心向上的祈禱氣氛，當到了談話室看到鐵欄杆和簾子卻覺得有點不安，但又期待簾子早點拉開，能見到修女們！簾子終於拉開看見鐵欄杆內坐滿了穿棕色聖衣的修女們，院長保拉姆姆坐在首位，中間修女們的黑頭紗與院長姆姆相同，坐在後面位子的修女戴著白色頭紗！
「現在回想起來才感覺到受寵若驚，這是所謂的全員到齊，連初學修女都參與了這次的會面，這並不是常態，表示對這位剛入修院的青年聖召，非常的關愛和重視，(從那時一直到現在，包含晉鐸首祭後的接見，這種隆重的會面我不曾再遇見過，除非主持彌撒，才能見到所有的修女們)，在談話當中保拉姆姆親切的問話，我小心翼翼地回答，但對談當中的內容稍微有趣時，後面的修女們卻開心地笑成一團！心想這不是苦修會嗎？為什麼修女們那麼喜樂？就在此起彼落的歡笑聲中，我愛上了她們中間親密的團體氛圍，中途有位修女要離開談話室，悄悄地走到院長姆姆的位前跪下，親吻她的聖衣請求許可，對我來說又是一種震撼，我猜想她大概是負責廚房的修女吧！當時我證實了，「雖然他們的生活方式有些地方相當嚴厲，但毫不缺乏幽默和活力。」[37]
「結束談話前保拉姆姆告訴我，可以自由地選一位修女，特別以祈禱陪伴我的聖召，當時覺得心喜，卻又覺得眼前忽然一片朦朧，但是其中一張親切的臉龐卻非常的清晰，當我指出她時，那張親切的臉龐露出驚訝的面容，也伴隨著所有修女的驚嘆聲，她走上前來握住我的手，她的個子不高，有一雙灰藍色深邃的眼睛，保拉姆姆當場告訴我，她已經九十歲囉！我頓時感到後悔，她如何用祈禱陪伴我的聖召呢？她還剩幾年？但我忽然頓悟轉念感到愉快，想起基督徒最喜歡隱修女的代禱，因為隱修女的祈禱離天主最近也最有效，這位修女比其他的修女更接近天堂，過幾年就可以在天上作我的主保了！那時修女仍然握住我的手！回想起來，我和加爾默羅修女們的依附關係就是在那一時刻建立的！
「這二十五年以來，我在隱修女們面前一直都是個乖小孩，從不問修女們的個人事情，包括這位修女的名字，我猜想她應該就是和德蘭姆姆來台灣建院的第一批基石其中一位美籍瑪加利大瑪利修女！她於九月初筆者進入台南碧岳修院後歡度九十歲大壽，不久因肝臟不適病倒住院，於十二月六日安逝，[38]沒有想到短期的恩人，卻成為我天堂上永遠的主保！
「1990年我服完兵役回到修院繼續攻讀哲學，正是購得深坑院址的那一年，已在二月舉行了破土典禮。[39]1993年我完成哲學和靈修年的陶成之後，奉命轉往馬尼拉樂仁修院進修，這段期間雙親經常到芎林隱修院服務，擔任志工；1996年考取教育學碩士學位回國，回台灣總修院繼續修院培育，並於輔仁大學神學院攻讀神學，那一年正好趕上保拉姆姆帶領另七位修女告別芎林母院搬進深坑隱修院，也參加了這座分院的祝聖封院典禮。[40]這一年也是父親若瑟過世的那一年，他的骨灰安放在竹東靜苑，塔位的“風水”是我選的，那個角度正好可以眺望到我們所愛的芎林隱院！
「後來得知從1987年台北總教區賈總主教的邀請，一直到1996年深坑隱修院落成，在這十年的「考驗、磨練、奮鬥、忍耐、等待，終於天主決定祂的時機已到」，修女們終於獻上天主願意接納的祭獻！修女們度過了這忙碌的十年，好似在分家，每個部門都在計畫和執行如何把一份家產分成二份，他們彼此在散心室裡總會談論「這為妳們會有用，拿去吧！」或「妳們人多，留下比較適合！」這真是姊妹間真誠友愛的表現，我也相信這是十年當中彼此相親相愛的寶貴恩寵，並一直保持互通有無、交換產品直到現在，這種彼此真誠的關懷和深情無私的相愛，真是天主特別的恩寵！[41]
「1999年筆者完成輔仁大學神學院的神學課程，經過一年的牧靈實習課程，於2000年在新竹聖母聖心主教座堂領受司鐸聖秩，第二天清晨奔往芎林隱修院舉行感恩首祭，後又安排在深坑隱修院舉行感恩彌撒聖祭，致候詞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感謝隱修女們的祈禱，也希望修女們在新神父的鐸職生活繼續代禱！之後又回到馬尼拉繼續未完成的課程和撰寫博士論文，2002年考取教育學博士學位，到關西天主堂擔任本堂神父，直到2007年調職苗栗鐸區，這段期間當聖衣會神父不在時，常有機會到芎林隱修院為修女們舉祭，這是一段快樂的時光，也喜歡彌撒後早餐中的麵包！從二十五年前一直到現在為止，每次進入隱修院，總覺得每個腳步、每一呼吸和每次心跳都是在祈禱，在隱修院祭台上的每一台彌撒，都像首祭時一樣的熱心！
「回顧二十五年的修道生活，一直分享著聖女大德蘭的神恩和她的女兒們的祈禱，修女們也都熱愛會母所傳授革新後的嚴規隱修生活！記得有次保拉姆姆教誨我的時候，曾經分享過，在梵諦岡大公會議前後，教會在改革的氣氛當中，很多傳教修會的修女建議她拿掉隱院的鐵欄杆、脫去厚重的會衣和取消禁地的嚴規，但姆姆總是不為所動！[42]但現在我可以證明很多傳教修會長期沒有聖召，但台灣加爾默羅修會的隱修女聖召卻沒有間斷過，[43]當我第一次在芎林隱修院的祭台旁擔任輔祭時感覺到修女好多、很擁擠；首祭時覺得還好，因為八位修女已到深坑隱院；最近一次到芎林隱修院主禮主日彌撒，又感到比以前更加的擁擠，我們的好天主啊！至尊陛下的旨意是什麼？我猜想修女們在不久的將來又要面對分家的大陣仗和甜蜜的痛苦了！
2.加爾默羅修會隱修生活的精神
「聖召來自於天主，天主藉著祂的愛來吸引人答覆祂的召叫，並賜給人不同的神恩，所以在教會內產生了不同的修會團體。台灣教會的傳教修會眾多，會士們在教友團體和堂區中工作，較易宣傳修會的特恩。但令人驚訝的是，加爾默羅修會的會士隱修於修院的禁地中，她的默觀聖召和生活方式，也受到成人教友的欣賞和年輕少女的喜愛！
「國人慢慢地發現隱修生活的價值，認同隱修士應當選擇與世隔絕、遠離塵囂，在幾次遷院的過程中，出現很多教內外的恩人，設法保住隱修院清靜的隱修環境和生活，更有許多年輕女孩被隱修女的喜樂精神所吸引，慢慢地她們也發現加爾默羅的隱修生活，並不只是表現在外表的嚴厲或苦修，而是天主蘊藏在她們內心的恩寵和力量，使答覆天主所召叫的隱修士，能夠更加的生活在祂的慈愛和美善當中。換句話說，在度默觀生活而不斷祈禱的人身上，更能生活出天主肖像的面貌，克苦和補贖雖然是加爾默羅不可或缺的成分和傳統，但與修女們常接觸的人則不難發現，他們不只是重視外在的苦修，內心更傾向被克己和忘我所吸引，因此不會因為外在遇到痛苦、考驗和折磨，而減少內心克苦的精神，這就是一種平衡而不極端的靈修，就如同天主給了我們肉體也賜給我們靈魂，當然也需要外在和內在的神修，[44]因此精神和物質是調和的而不是對立的，都是相當重要的，當然如果二者不可兼顧，只有捨物質而成就精神了。[45]
「基督徒所追求的信仰生活是迎接耶穌的臨在、喜歡悅樂耶穌並尊崇祂的旨意！因此修道人喜歡遵守生活中的時間表，願意真誠的參與團體生活和活動，讓這些外在的行為產生內在的變化，改善粗心大意和不當言語態度等偏差行為，顯露出內在修養和德行的力量。修女們分享說：「德蘭姆姆過世不久，天主便開始每年賞賜我們一兩位小姐入會，初學院有限的斗室很快全被住滿。小妹妹們就不客氣地一步一步，更好說一間一間的侵占了黑紗修女們的斗室。有一段時間，保守生和初學生加在一起共有十二位，初學導師照顧這一群生氣蓬勃、意見多端的年輕人，真是忙得不亦樂乎。然而更費心的是，如何妥善栽培這些這在熱切渴望接受加爾默羅會全德之路的初學者？」[46]
「筆者所好奇的是當每位同伴具有不同的家庭、教育、血緣背景，不同的需求、性情、態度、心理和靈修程度，將如何共融和培育？[47]我想除非是藉著祈禱和與天主聖三密切融合，絕對無法將人的本性建立在超性的生活中，這就是修道、這就是聖德、這就是默觀生活的傾向！也就是為什麼一直以來我很喜歡加爾默羅修會隱修生活的精神！
3.首批來台創會的第一批基石：加爾默羅修會隱修女們的聖召故事
「聖召是天主的恩賜，隱修士的聖召更是需要人慷慨地與祂的恩寵相配合，而隱修女接受派遣到傳教區的聖召更是艱難，並不是每一位都能夠承擔的。在首批來台的八位隱修女當中有四位是美籍會士，傑瑪修女來台不到一年，就因水土不服而返回美國；度過最艱辛的前三年後，愛達修女也回到自己的母院；德蘭姆姆的初學同伴，美國聖地雅各隱修院長姆姆深知傳教區隱修院的需要，又派遣了基利斯丁修女到台灣協助。因此除了首批來台的國籍修女外，美籍的德蘭姆姆、瑪佳利大瑪利修女和基利斯丁修女成為台灣加爾默羅隱修院的第一批基石。[48]
「她們同甘共苦為這個國家、這個教會和隱修士的聖召，奉獻的寶貴的生命和默觀者的善表及德行，1984年德蘭姆姆去世後，經過五年另外二位美籍修女也相繼去世。[49]
美籍德蘭姆姆：
「德蘭姆姆是一位中國迷，在她的心靈世界裡，只要是和中國有關的任何事情都是最好的，這份來自天主的愛就是台灣加爾默羅隱修院的種子。早在1926年當教宗碧岳第十一世頒布了「夫至大」通諭，呼籲隱修士至全球的偏遠傳教區建立會院。德蘭姆姆也早在二十七歲時就感受到天主強烈的聖召，召叫她獻身於中國教會，她也以盡好本分、善度隱修生活，藉著日夜祈禱作為心靈的準備，期待有一天能踏上到中國的旅途。[50]
「二十年後聖克拉拉母院接到在中國揚州監牧區傳教的美國籍耶穌會殷保祿神父的邀請信，院長雅妮姆姆早已知道德蘭修女到中國的願望，立刻答應神父，並且已有五位修女願意加入到中國建立隱院。院長姆姆雖然早知德蘭修女就是法定的中國隱院院長，卻故意地試探她說：「前往中國的小團體中，某某修女是院長，妳並不是院長，這樣妳是否還願意去呢？」德蘭修女馬上喜樂地答覆：「願意，願意，只要能去到中國，做什麼都很好！」[51]
「1948年當耶穌會士得知雅妮姆姆願意派遣修女，並願意出資蓋隱院，高興地採取行動買地、設計、施工，終於完成一座頗具規模的隱院，並在祭台上舉行了首祭。同時修女們也積極地辦理護照、打預防針，並準備好三十四個大木箱裝滿了各式各樣的行李。但1949年共產黨攻陷揚州，認為時局不穩、怕有危險，修女們不宜前往，所以三十四個大木箱只好搬到母院的倉庫裡。直到現在隱修院仍為揚州監獄，所關的第一為囚犯就是揚州監牧費濟時主教，隱院的鐵欄杆內，成為主教的牢房。[52]
「1952年德蘭姆姆成為聖克拉拉母院院長，第二年費主教從台灣返美並至聖克拉拉隱院拜訪，邀請修女轉往台灣。在台灣建院的過程中德蘭姆姆懷著信德，不怕付出任何的代價，也不怕任何的挑戰，在隱修院的設計上她特別喜歡中國式的琉璃瓦、圓形拱門、宮燈、木雕和國畫。德蘭姆姆對默觀聖召的看法，為台灣的隱修女們留下了深遠的影響，修女們曾分享說：「她強調若願意維持隱修院的熱心，必須著眼於個人對聖召的忠心。她提醒我們：『總不可一代不如一代，要一代超過一代。』又說：『聖多瑪斯教導我們，修練成全是修道人的義務。』從這兩句話，我們可以了解德蘭姆姆對聖召的看法，所以在任何環境下，我們不敢降低隱修默觀的精神和目標，也不敢放鬆隱修生活對我們每日的要求。」德蘭姆姆也堅信：「天主要她在台灣傳教區建立隱修院，目的是為了當地的女孩子，使她們有機會加入隱修院，成為真實的祈禱默觀的修女。」[53]
「德蘭姆姆具有超然的品格是所有修女們謙遜的好榜樣，甚至總統夫人蔣宋美齡也對姆姆非常的敬愛。[54]當1958年修女們遷入中正路小隱院後，姆姆為了修會在台灣的發展和培育，必須由國籍修女擔任院長，於1966年辭職經上司特別許可後，由未達法定年齡的修女繼任，當新院長有事請教姆姆時，她總會謙虛的說：「孩子，妳是院長，妳做決定定會有天主的光照，我不是院長，沒有光照。」[55]修女們最感念德蘭姆姆的是不受世俗左右的精神和以超然的心懷待人處事，以及不與世俗妥協的作風和價值觀…等等默觀隱修的特質。[56]
美籍瑪佳利大瑪利修女：[57]
「瑪佳利大瑪利修女的原生家庭是基督新教的信仰，出生時母親因生產後的感染二周後即宣告不治，繼母是一位熱心的天主教友，她不曾生育，並對瑪佳利大瑪利修女疼愛有加，所以從小父母皆非常地疼愛她。修女接觸天主教的機緣是，在她十歲時，有一天在媽媽的桌上無意間看到一本有關祈禱的書籍，從此以後渴望領洗，並想成為一位修女。但因父親反對，一直等到二十一歲，才如願以償接受了天主教的聖洗聖事。[58]
「瑪佳利大瑪利修女領洗後，深深感受到入修會的聖召，但父親仍然反對，並且說：「等我靈魂歸天妳再如願以償。」但一轉眼就過了二十八年，當父親過世時，她已經四十八歲了，擔心已過了進隱修院的法定年齡，後來經過一位熱心的教友，到聖克拉拉隱修院將修女的故事全部說給院長姆姆聽，姆姆因大為感動，立刻答應瑪佳利大瑪利修女入會。修女利用一個月的時間，為父親的公司處理好一切財務後立即入院。修女自認聖召得來不易，常懷著愉快和感恩的心忠心事奉天主，並願意獻身傳教區，付出她所有的愛。[59]
「當瑪佳利大瑪利修女隨同德蘭姆姆來到台灣時已經五十五歲，雖然修女在美國入會前，已是一位從師範大學畢業的模範老師，但對於學習國語卻讓她感到非常的困難，甚至因無法適應氣候、風俗和文化而感到痛苦，所以事實上她並不喜歡台灣，可見天主要她做的犧牲是多麼的大，但她從未有過放棄傳教聖召的想法，反而更加善盡本分，為了討好她最心愛的耶穌聖心。瑪佳利大瑪利修女因為是獨生女，所以在父親過世時，繼承了所有的遺產，當在新竹市中正路建院時，她便將所有的財產奉獻出來。修女的身材矮小，她和筆者一樣喜歡運動也喜歡小動物，特別是小貓和小狗。[60]
「1988年九月修女們為她慶祝九十歲生日，不久後因為肝病住院於十二月六日安息在聖心的懷抱中。瑪佳利大瑪利修女四十八歲入會、做了四十二年的隱修女，其中有三十四年奉獻給她難以適應的台灣，她的生命有如全燔祭，完全奉獻給天主。[61]
美籍基利斯丁修女：[62]
基利斯丁修女生長在一個由愛爾蘭移民到美國的熱心教友家庭，在八位兄弟姊妹之中排行第二，父母是農民家境貧窮。十六歲時因農地收成不好，為成就弟弟的學業，犧牲自己的前途到堂區擔任管家，所幸因為服務一位有聖德的蒙席，二十五歲時成就了自己的聖召，於加州聖地耶哥隱修院。[63]
「基利斯丁修女是一位善盡本分、任勞任怨、認真負責的隱修女，生性不愛說話也不會抱怨，也從不表達自己的感受，當院長姆姆告訴她，台灣將建立的隱修院需要修女，問她是否願意前往，她只回答：「是的，院長姆姆」就立刻收拾行李準備啟程，這就是她為人處世的態度！[64]
「當德蘭姆姆生病衰老住院時，每當院長問她是否可以到醫院照顧姆姆時，她便一樣回答：「是的，院長姆姆」就立刻動身。她曾經負責廚房，但仍然每天準時到經堂參加祈禱，並準時為團體準備晚餐，院長姆姆曾問她是如何做到的？她回答說：「院長姆姆，在廚房，或在經堂，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我的時間全是天主的。祈禱的時間，天主願意我在經堂，所以我就在經堂。」修女十幾年的時間在廚房服務，一直到她當選副院長為止。無論她在修院擔任任何職務，總是沉默寡言認真負責！[65]
「1988年六月底當時修女已七十一歲，因腸胃不適就醫檢查，發現是食道癌，七月初立即接受手術。從此便經常出入醫院，她常忍受劇痛卻從不抱怨，她的平靜和忍耐是醫生和護士們從來沒有見過的，並感到佩服！生病期間修女經常需要忍受劇烈的疼痛，但照顧她的修女卻從未聽過呻吟聲，她常提醒照顧她的修女要好好的吃飯、足夠的睡眠，好像忘了自己是病人一樣！第三次開刀後，癌細胞已經擴散轉移到脊椎，醫生已無任何醫療作為可行，修女們只好把她回修院。當時基利斯丁修女已年老，又長時間臥病，再加上長時間無法說話和吃飯，滿臉都是皺紋像是一個百歲老人，但在1989年八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一點，修女們發現並作證說：
「基利斯丁修女的臉忽然間光輝亮麗…一剎那間，她的面容閃耀著奧秘的光輝，眼睛發亮，美麗無比，毫無病容。她的眼睛注視著右上方，接著手和腳急切地舞動，並發出短促的聲音，好似整個人要奔向前去。約十到十五分鐘後，她臉上的光慢慢消退，皺紋和無神的眼目再次浮現。暫停約半小時左右，臉上的光輝又出現，她重新沉浸在神魂超拔中，如此反覆出神，從十一點開始直到次日清晨五點才完全停止。[66]
「九月三日十點修女們圍在基利斯丁修女的身旁唱著母后萬福經，她看著每一位修女，特別是對著曾經照顧她的修女微笑後，在聖歌聲中面帶微笑斷了氣！修女們分享說：
「她的死亡是美麗的，真的非常美麗。…我們好似看到天堂大開，迎接她進入天堂。基利斯丁修女曾要求院長姆姆，她希望死在團體中，天主已讓她如願以償。一個月後她的醫生有一天來到修院求見，他告訴修女們：我從來沒有照顧過像基利斯丁修女這樣的病人。她給我完全的信任和合作。我知道她非常辛苦疼痛，但她從來不表示，更沒有抱怨過，她那驚人的忍耐，和不變的平靜，給我終生難忘的印象。每次想念她，我就莫名感動。[67]
「以上三位美籍的德蘭姆姆、瑪佳利大瑪利修女和基利斯丁修女，不但是台灣加爾默羅隱修院的第一批基石，現在三位都葬在芎林隱修院庭院中伸開雙手的耶穌聖心像旁，她們為了中國台灣傳教區忠心地答覆了默觀隱修的傳教聖召，也呼出了最後一口氣，付出了最後一份力量，現在如同墓碑旁的耶穌聖心像，展開雙手迎接我們到天堂團聚！
第一批國籍修女：
「在首批來台的國籍隱修女中，其中一位是揚州淪陷前由殷保祿神父送出大陸的大學生，為能平安的把她送到美國入會，在艱難的情況下，殷神父於1948年把這位出自震旦女子大學的學生假扮成修女送出國境，之後不到一個月揚州就宣告淪陷！這位同學抵達美國後就讀於聖名大學繼續就讀，後來進入聖克拉拉母院！如果筆者沒有猜錯的話，她就是芎林隱院的院長，並於1996年率領七位修女創立台北深坑隱院的保拉姆姆？大陸解放後於1951年殷神父再次想盡辦法送出一位震大的女學生，經由香港前往美國，她也是到台灣創院的四位國籍隱修女之一！[68]
「1951年初德為謙神父為一位華僑陳先生的女兒付洗，數月以後陳小姐請德神父作為她的神修導師，並立志做一位聖衣會的隱修女，但陳先生伉儷非常反對，1952年陳小姐便藉著德神父的幫助，以赴美到加州聖名大學留學的藉口，繼續讀書並準備進入聖克拉拉母院，一周以後這位保守生跟隨德蘭姆姆來到台灣是四位本國修女中最年紀小的一個，筆者猜想她就是現任芎林隱修院的陳院長姆姆？[69]1954年當首批八位來台修女途經菲律賓馬尼拉港口時，殷神父、德神父和陳爸爸出現在岸邊，修女驚叫：「是我的爸爸」，隨後耶穌會神父、修士和陳爸爸一家人接待修女們，並護送她們到奎松市的隱院住了二天。[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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