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臨我心

艱辛的初學期

穿上會衣之後不久,初學生內在生活的天空烏雲滿佈。麗沙陷入迷霧之中;天這麼冷,寒風襲來;往往只是昏暗的光線,有時則是深夜。此乃她初學期間瀰漫的氛圍。

其間,什麼部分是天主的淨化?就是說,什麼是聖十字若望曾說過的淨化工作?她在隱院內面對新生活的心理反應,又是什麼部分?兩者間的相互影響又是什麼?

的確,自從麗沙離家之後,這是何等的改變!嘉德小姐變成非常貧乏的人……。她多彩多姿生活中的旅遊、夜晚的娛樂、拜訪、成功、世俗的讚美及中產階級家庭的愉悅背景,蕩然無存。

再者,即使一個人自願捨棄,13年彈鋼琴的音樂生涯,對從小愛之不捨,又很精通的鋼琴,是無法馬上淡忘的。她的樂器,向來是她與美的創作家(天主),神奇交會的場合。在鋼琴前,她曾表示,對整個音域的感受,能填滿她悸動的靈魂。這樣,她得以改造並更新自己──宛如她在祈禱中所經歷的。在加爾默羅會內,可以說,斷絕了所有在音樂上的表現,這位藝術家不自覺的部分,會感到挫折,她必須適應惟一的語言,這語言對她一直是豐富的,亦即祈禱。

同時,只隔150公尺遠的地方,有位難忘的母親,她常常為女兒的離去流淚……想到您,我的心有時會流血,這位加爾默羅會士向母親坦承地說(信178)。麗沙從未離開過母親,自從母親守寡以來,她的情感尤其專注在她出色的大女兒身上,視之為掌上明珠,麗沙與敏感痛苦的母親緊密地聯繫著,母親最需要的是,看到她的愛得到接納。當麗沙愈來愈遠離母親的巢窩時,她那深情的心覺察出那些祕密的創傷,德梅姆姆以其敏銳的眼光,懷著母親般的慈祥,除了把她單獨地交給天主,並不想治好她的創傷。

當一個人在世俗當中時,成為內在的加爾默羅會士(靈6)是一回事,至於在加爾默羅的獨居和嚴格生活中,成為加爾默羅會士,則是另一回事。即使麗沙開玩笑地說,可愛的窗簾掛在冰凍的窗戶上(信109),狄榮的冬天,漫長潮濕,在沒有暖氣的隱院中,她的元氣消耗殆盡,促使她必須依靠最超性的動機。

當然,麗沙全心樂意擁有這個獨居,在其中,天主將成為最大的驚喜(the great Surprise)──她不會因世上的任何事物而改變初衷。然而,這也阻止不了她細膩感性的心理反應,這份靈敏,有一天她會稱之為自己性格的最主要特點(靈12)。即使有些人從那時起已看出,她是個小聖人,她仍然必須成為一位加爾默羅會士,為自己建立新的靈修姿態。

在她的思想、感覺和想像中,甚至覺察到內在的苦悶和反抗。當一個人的靈敏感受有了猛烈、痛苦的反應時,會使得祈禱很難,尤其在長達一小時的祈禱時間內。由於不斷鼓起的努力,即使在困難的祈禱時間內,可以非常慷慨,當一個熱心的初學生穿越黑夜及乾枯的處境時,還是會陷於混亂狀態。

疑慮和躊躇會湧現……因為麗沙有著達到成全的渴望!那麼,我的祈禱好嗎?我愛全然是愛的天主,夠嗎?(信94)我做得夠多嗎?由許多瑣事構成的隱藏生活中,所做的是否夠好?我們不要忘記,在20世紀初期,靈修的趨勢深受楊森主義(Jansenistic)的不良影響(這是個異端──而且是何等的異端邪說!),其靠近天主的方式,所強調的是嚴厲的審判,及人必須歸還天主的公義。麗沙在青春期,大約13歲時,已經歷過相似的疑慮局面,如同當時的許多女孩一樣,也包括里修小德蘭年輕時……。因著一位告解神師給她的勸告,及她內在體驗到的是一位溫柔的天主,日愈深刻,治癒了那時的麗沙──我們認為這是非常美好的。

然而現在,在加爾默羅的初學院裡,面對20世紀修道生活中數不盡的教導、習俗和勸告,又希望事事盡善盡美,她再度陷入猶豫不決、憂心愁苦。忍耐地,有時也會失去耐性,德梅姆姆把她導入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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